2020年 第十五期(总第439期)
简 报
﹝2020﹞第十五期(总第439期)
中科院老科协办公室 2020年3月27日
【编者按】此次疫情,对每个国家、每个政党、每个团体、每种文明、所有个人都是极其严峻的考验。中国抗疫的逐步胜利,对中国共产党的执政能力和改革开放成果给出了强有力的证明。让我们共同迎接胜利的明天!
永远的黄鹤
汤克云 2020.3.17 於深圳南山
己亥岁末,庚子年初,武汉重疫,举国驰援。亿万军民统于一令,英雄们在前线流血牺牲,百姓们在社区守望相助;在付出沉痛代价之后,终于给猛虎勒上笼头,遏制住病毒的咆哮。钟南山、李兰娟先生在上月预言:有望在四月底结束这场骇人的疫灾。钟、李二院士,华夏之国士也,庙堂市井皆笃信他们的判断。最近,不断传来好消息:先是武汉的所有方舱医院,都完成了救治任务,宣告闭舱;今天,有四十一支驰援湖北的医疗队胜利完成了各自的使命,奉中央命令返回各省,二位国士的预言正在逐步实现。我们有理由坚信:中国人民将战胜新冠病疫,国家的各类经济活动、社会活动和文化活动将恢复正常,中华崛起的脚步将迈上新的台阶。
第一次听说武汉的故事,是一九六二年。我在金坛县中学上高中,班主任是蒋莱臣老先生,他也是我们的语文老师。这是一位从上海教会学校毕业,随中国远征军到过缅甸战场,为抗日美军当过翻译的老学究。现在想来,所谓老先生,当时还不到四十岁;比我们大了二十多岁,与我们的父母同代,尊之为老先生,应无不当。蒋先生诵讲李尔重书记的《武汉关的钟声》,绘声绘色,激情飞扬,一下子将我们这帮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带到了‘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蒋先生告诉我们,这两句美妙的诗句,来自于伟大诗人崔颢的《黄鹤楼》。由此,我晓得:三国的江夏曾经有一座雄伟的黄鹤楼,令人神往;毁于光绪大火,又令人沮丧。
第一次到武汉,伴随着科大下迁的悲凉往事。一九六九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或二十七日),我们离开玉泉路,经停武汉,换水路赴安庆。记忆所及,在距长江客运码头不很远的某技校住了一晚,翌日,曾步行至长江大桥下的江边,以大桥为背景,与许大正、陆慎、张处武、常瑞新、虞文泽、杨积胜等老同学拍了一张合影。当时的武汉,龟蛇二山皆依稀,江边已无三国楼;世人不敢想费祎,何年黄鹄回矶头?
进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与武汉的联系逐渐紧密,是因为我们与武汉大学空间物理系,中国科学院武汉数学物理研究所,以及中国科学院武汉测地所有一些合作研究项目。其中,武汉大学空间物理系的梁百先教授,是我们的老师钱临照先生的朋友。我们的合作对象,主要是梁百先先生的学生。梁百先先生是中国空间物理学的主要开拓者之一,为中国空间物理学培养了一批精英;他也是较早从事电磁学教学的中国科学家之一,1966年,钱临照先生为我们讲授电磁学,用的是美国哈里德的教材,特别推荐的主要参考书就是梁百先教授的《电学》。
在职时,头绪很多;每次到武汉,都是奔走于会场-宾馆之间;匆匆往返,很少有专门游览的机会。2016年,李惕碚院士聘我在清华大学天体物理中心作客座;夏天,我去武汉参加中国天文学会年会,以中国科学院地球物理研究所和清华大学天体物理中心的名义作了一个报告,题目是《用推迟引力全面求解水星进动》。水星进动是一个十分敏感的基础科学问题,关乎牛顿平直时空与爱因斯坦弯曲时空之比较和判别,意义重大。我的报告引起较深刻的反响。
已经退休,行程比较自由,加上报告后的心情不错,特地安排两个下午分别去游览楚河汉街、俞伯牙古琴台和黄鹤楼。当年,范公登岳阳楼:若夫淫雨霏霏,会觉得‘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至若春和景明,会觉得‘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皆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吾临黄鹤楼,凭栏远眺,无论晴雨,皆会顿生与古人对话的激情。晴日,会赞叹斯楼巍峨壮观,不负崔颢李白之崇赏;雨中,会引来思绪绵绵,景仰同黄鹤楼有关的古贤志士。
无意去考证孙权在黄鹄矶构筑瞭望塔的历史,也无意去分辨费祎乘鹤的故事或仙人画鹤的神话。仙人画鹤的故事,当然是神话,然而是一个诲人向善的美丽神话;作为已经年登古稀,久观沧海的老叟,依然为之感动,欣赏这份人间真情。
同治年间建造的黄鹤楼毁于1884年,至1985年完成重建,整整一百年,江夏黄鹤回来了,令荆楚大地太息,令所有中华子孙自豪。黄鹤楼在历史上七毁八建,展现了华夏文化的顽强生命力。
我期待,在今秋明春,再访武汉三镇。旧友小聚,重登黄鹤楼;把酒临风,为永生的黄鹤干杯,为不朽的华夏文化干杯,为伟大的中华民族干杯!
我相信,永远的黄鹤,将伴随永远的黄鹤楼。
地质地球所分会 孙克忠供稿